NFT藏品仅仅是割韭菜吗？它改变了什么？

01 提问：NFT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割韭菜吗？

2021年以来，NFT、元宇宙等新事物在大众流行领域掀起一阵热潮，令国内外拥护者们趋之若鹜。然而对NFT的评价却褒贬不一，随着今年市场进入沉淀期，也给了我们充分的思考时间。NFT仅仅是一些人以为的割韭菜吗？除此之外，NFT改变了什么？

02 NFT的由来与发展

NFT（Non-Fungible Token）最早是1993年美国程序员员哈尔·芬尼 (Hal Finney)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出现，直至2014年，艺术品网站 cryptoart.com首次尝试将区块链技术、加密技术与艺术品联系起来。

2017年以太坊公布了加密朋克（Crypto Punks），这些图像是独一无二的，具有以太坊的所有权证明，被一些研究者看作是NFT与艺术结合的起点。此后国际上出现了OpenSea、Nifty Gateway等NFT平台，涌现出众多的图像、声音、影像、游戏等多种形式的NFT作品,其中包含了通过通过软件制作的数字媒体作品，也有将实体作品进行数字化储存的作品。

国内的NFT发展较晚，2021年初从某位名人的“无聊猿”作品被盗而掀起波澜，随之“幻核”、“灵稀”、“须猕”等国内NFT平台运营，大量的数字藏品被创作和交易。这意味着会继续推进数字资产交易，NFT市场也将有更远的发展。

03 NFT是什么？

NFT是“在区块链中注册的唯一数字证书，用于记录艺术品或收藏品等资产的所有权”（《柯林斯词典》）NFT作为一种非同质化权益凭证，可以有效地实现区块链上数字产品的信息追溯和确权等，具有不能篡改、不可复制的特性。（杨东，2018）

04 NFT改变了什么？

NFT所改变的不是数字藏品的非物质性和可数字复制性，而是人与物的所属关系。今天，一串串由编码组成的的数码图像、视频、声音被大众订阅并且收藏或下载在电子媒介中，随时随地可以临时访问或下载文件，我们拥有的同时别人也可以拥有一样的东西，我们不能说这件物品是我独一无二的拥有。

而NFT企图模仿传统的所属关系，试图形成作品隶属史的痕迹。为了重塑物的权威，NFT用加密的方式作用于其所属关系，使其“印上”拥有者的“痕迹”，它想让大众都成为历史见证者，但是它徒劳无功，犹如电影演员的虚假魅力。

NFT作品是在可无限复制的世界里，创造人为的稀缺性，使我们获得任何人都可以复制的数字资产，并声称对其拥有所有权，这是一个有价格的纯粹象征性的所有权（Symbolic Ownership）（Slavoj Zizek，2022）。我们将人对NFT藏品的所属关系看作是一种“象征拥有”。象征拥有是人与物的关系的拥有关系的新方式。

05 如何评价这种拥有关系？

韩裔德国哲学家韩炳哲在他最新出的书籍《非物》提到，“信息资本主义将非物质性的事物变成了商品”，“人们将人的全部关系商业化了”。（韩炳哲，2023）这些非物质性的事物将包含人与世界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非物、人与自我的关系。NFT藏品的有价格的“象征拥有”便是将人与藏品的拥有关系商业化了。

这种所有权的转换也不是真正的所属关系的传承，而是想通过人为塑造非物（作品）的权威来塑造和拥护自我的权威，是一种极强的自我指涉。

06 那么，NFT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割韭菜吗？

对于NFT，我们需要辩证地看待，既不赞扬比特币或NFT为我们提供了新的自由，也不将其视为最新的投机资本家的疯狂。（Slavoj Zizek，2022）NFT市场的繁荣不仅仅是割韭菜这么简单，也是技术发展的结果，它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虚拟物的象征拥有，也会提供我们对实体物的拥有权的去中心化认证。此时，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在虚拟世界中拥有一件东西意味着什么。

作者简介：祁楠楠，浙江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日常生活实践与批判。本文系浙江省新型重点专业智库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浙江大学旅游与休闲研究院、浙江省休闲学会课题“传统休闲文化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涵之延伸”（项目编号：22CSX03）成果。

审核：戴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