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原常务副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 

潘云鹤

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应邀参加第十二届中国城市学年会，我今天想和大家探讨的题目是《城市发展的逻辑动力和变革》。

一// 城市发展的逻辑与动力

城市的发展水平不均衡有多种原因，但有逻辑可寻。从外部逻辑来看，城市是由物理系统（包括建筑、街道、公共设施和山水环境等等）和市民系统（城市的人）所构成。一个城市的山水、建筑、市民的素质与水平相对较高，城市就会发展得均衡。因此，外在逻辑显得尤为重要。外在逻辑往往需要通过内在逻辑才能发挥作用。什么是城市的内在逻辑呢？我认为有三种。

1.市场逻辑

市场是城市的重要特点。“城市”一词中包含了两个字，一半是“城”，一半是“市”。“市”是在“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改革开放后，中国市场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市场演变成了店铺、市场、超市、mall等。

2.生产逻辑

生产逻辑在城市发展初期并不重要，但是生产与市场密不可分。企业在其发展与壮大的过程中会产生白领、物流、金融、科技等必备要素，以此来带动城市的发展。

3.生活逻辑

城市的发展离不开企业，企业在城市中扎根需要市民。市民在城市中生活需要住宅、交通、医院、学校等公共基础设施。并且，不同的市民对不同的公共基础设施也有不同的需求。

因此，这三个逻辑是城市发展的内在逻辑，应该要抓住这三个逻辑去分析，去探索更多新的问题，促进城市发展。

结论一：内逻辑与外逻辑的良好互动，会促进城市的发展。

推动城市发展的三种内在动力：第一个是市场交易；第二是产品生产；第三是市民生活。这三种动力之间的关系恰好符合西方经济大逻辑模型。

（图一：市场经济的循环流向图模型）

我在研究人工智能2.0的时候，发现这三种动力的关系恰好符合西方经济学的大逻辑，这就是西方经济学。

图一是西方经济学基础教材，很好地阐释了如何发展好市场经济。图中包含了三个基本元素：企业、家庭、市场（产品市场与劳动力市场），劳动力市场重点实现了循环，这个模型中间包含三个节点：企业节点、家庭节点、市场节点。其中，市场节点与市场的发展恰好是完全一致的。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经济之取得飞速发展，市场经济居功至伟。市场经济本身是一个自激励型的群聚模型。西方经济学模型中缺少一个市场“管理者”这个重要元素。正是因为西方经济学缺少了这一重要元素，就无法阐释中国经济为何迅速发展。图二的模型中增加了角色：“管理者”应该由政府来承担。中国的城市管理者可以搭建城市平台，由政府负责管理交易平台、为企业与市民提供公共服务。城市的核心就是把市场的作用发挥好，正确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把市场与政府有机结合。

如果用市场经济模型来描述城市发展动力应做如下修改：

（图二：市场经济的循环流向图模型）

结论二：该模型运行良好的城市发展也良好。

二// 数智化引导城市发展动力大变

过去人类经历的第一次变革是动力机械变革；第二次是电力电网变革，人类发明了电机、电动机、电网等；第三次是电子信息化，出现了电子、集成电路、电脑等等。

当前人类正在经历新的科技-产业变革，即数智化变革。数智化变革是在CPH(信息一物理一人类社会)三元空间中进行的。数智化将重塑城市的生产、生活、交易三大动力。此次变革将会对城市的三大动力，即生产、生活、市场交易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同时，此次变化也许会推动城市发生升级变化，从而将重新定义城市的发展逻辑。

1.网上平台重塑了城市的市场形态

网上平台拥有巨大的吸引力和成长性。买者和卖者的汇聚方式转入线上，汇聚程度大幅上升。譬如淘宝、京东、拼多多等平台上汇聚的买卖者迅速达到数以亿计。汇聚者们不断刷新购物节上成交金额的记录。杭州能够迅速发展，数字平台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2.兼并部分政府管理功能

但是数字平台也存在较多问题，存在市场准则、质量检查、纠纷处理、金融服务等一系列的管理问题。政府应当进入市场平台，与市场平台的管理者划清责任范围，实现管理职能。

3.跨境电子商务的崛起

2021年，我国的跨境电子商务进出口为1.92万亿元（5年增10倍），出口为1.39万亿（增28.3%）。电子商务的潜力巨大,浙江省要抓住跨境电子商务这个重要的时期,把握新型全球化的重要形势，促进经济发展。

（图三：资料来源-魏江 刘洋 等著 数字创新 2021.1）

数字平台的交易形式不仅仅用于商业上。图三中的学者认为数字平台从交易平台出现以外，交易型平台、社交型平台、创新型平台等都在迅速出现，这是以群聚的方法迅速地变成产业，因此，我们要重视数智化时代的重要角色。

三// 中国面临的机遇

2000年7月，诺贝尔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说：“在21世纪初期，影响世界最大的两件事，一是美国的新技术革命，二是中国的城市化。”但是我在2014年讲中国智能城市的发展时，就提出问题：如果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个国家，即：在中国城镇化+新技术革命，世界将因此如何变化？

今天，已经七八年过去了。中国的城市化率抵达64.7%，中国的城市也兴起了新一轮的数字化和智能化的大潮。在未来，我们会看到大批更美丽、更富裕、更智慧的中国城镇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于世界之东方。

（ 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整理：姚远

审核：李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