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孩”生育政策之后急需建儿童友好社区:怎么办与怎么建
  发布时间:2022-03-02 09:33   来源: 城市怎么办

★ 第十一届“钱学森城市学金奖提名奖”推介★

儿童是城市未来的主人,“儿童友好”是城市文明之所在。1996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联合国人居署共同制订和提倡《国际儿童友好城市方案》,旨在形成一个亲和的城市空间,使所有儿童随时随地可以安全、方便地玩耍和学习。该《方案》将儿童权利作为城市发展的核心要素,得到全球范围内许多国家的重视与响应。

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在落实“儿童友好”理念方面还存在一定差距。尤其“三孩”生育政策出来之后,如何完善相应的配套政策和基础设施,建设儿童友好家园也是亟待破解的命题,能够从空间上和心理上对生三胎的家庭给予更大的支持。近年来,北京、上海、深圳、武汉等城市纷纷将建设儿童友好型城市提上日程。随着2021年3月正式发布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第一次提出“儿童友好”的目标及内容,其标示着儿童友好社区的构建任务,已然位列于中国城市治理总体布局中的关键座次。可以预见,更大规模的实践动作将会依次铺开,对应的理论研究自然也要及时跟进。

由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周望投稿的作品《迈向儿童友好社区:解析框架、型态归类与构建策略》荣获第十一届钱学森城市学金奖提名奖。该研究以“公共空间-邻里关系”为解析框架,推导出探索参与型、交往聚集型、空间吸纳型、周边离散型这四类型态的儿童友好社区,并提出基于“公共空间-邻里关系”框架的儿童友好社区构建策略。

一、公共空间与邻里关系

儿童友好社区的解析框架及型态归类

本研究将儿童友好社区定义为一个包括儿童居住、出行、玩耍和交往在内的兼顾物理空间术语和社会情感解读的综合体,其环境品质由公共空间外景和邻里关系内涵共同构成。

在“公共空间-邻里关系”这一框架中,基于公共空间的环境维度、邻里关系的交往维度各自实然状态的不同而产生的交互作用,可推导出探索参与型、交往聚集型、空间吸纳型、周边离散型这四类型态的儿童友好社区(见表1)。

“探索参与型”社区处于公共空间与邻里关系耦合共生、相互促进的状态,两方以儿童自由流动、进入公共空间和参与社区活动的积极循环为联结点而交织展开。该类社区不仅具备主题多样的空间形式、安全便捷的步行系统以及创意丰富的艺术元素,而且同时享有温馨和美的邻里关系与积极活跃的社区氛围。

“周边离散型”社区是与“探索参与型”相对的社区类型。这类社区空间的规模尺度、界面设计及其与周边环境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儿童的特定需要,同时低质的空间环境又会对社区居民的交往互动产生消极作用。物理空间的缺陷及延伸性影响很有可能导致儿童无法产生对社区的依恋、认同与归属之感。

“交往聚集型”社区是具有邻里关系传统与社区参与氛围的社区类型。该类社区面临着公共空间形态更新力度不足的问题,居民们只是通过习惯性社会互动去不断塑造记忆、情感与态度,累积汇聚形成他们共同的文化生活和集体共识。虽然儿童能够依托他们自发的群体活动与家长在社区的关系网络参与到社区空间中,但环境简陋、功能匮乏的社区空间无法为儿童的日常使用与主题活动提供舒适、亲和的场地。

“空间吸纳型”社区是指空间品质优越,但缺乏传统邻里关系的社区类型,以商品房社区为典型代表。此类现代社区在物质层面基本上能够支持儿童的一般活动需要,但由于高密度环境下的个体“原子化”趋势,社区居民之间大多互动不足,由此可能带来邻里关系淡漠、社区精神丧失、自治精神缺乏等问题。

二、基于“公共空间-邻里关系”

框架的儿童友好社区构建策略

场所空间与社区文化的交互耦合

基于“公共空间-邻里关系”这一框架,本研究将完善场所空间与发展社区文化作为构建儿童友好社区的核心策略(见图1)。前者为居民提供际遇和接触的可能及形式,是社区人际交往和事务参与的基础,涵盖了安全性、舒适性、可达性等基础性物质功能,以及亲密性、趣味性等更高阶的情感化表达;后者则为更广泛的活动参与、组织参与构筑内在联结,在层次上存在着从文化自发向文化自觉的递进。

在场所空间与社区文化的交互耦合作用下,儿童友好社区的发展即是这两方属性从低层次向高层次的推进:首先,考虑到空间环境对于儿童友好社区的基础支撑与先导意义,以及其更易在短时间内实现的情况,应空间先行,搭建文化氛围向深层营造的场域与机遇;其次,鉴于社区文化内生的动员力与可持续性,应及时推进文化建设,发挥其再造空间的现实力量。二者在不断外扩打开社区建设及社会治理局面的过程中,彼此增益,持续深化其交互耦合关系,形成收敛之力,从而推动社区儿童友好度的循环上升。

完善场所空间:从物质性功能到情感化表达

1.外部衔接:重塑街道空间

针对围绕社区四周街道的改造任务,主要有以下要点:首先是注重安全、清洁等物质性要求,一方面要清除违章乱搭、乱停、乱建,整治路面破损、不平整等危险因素,关键地点要进行交通管制,设置监控、围栏或绿化分区,另一方面要定期维护路面整洁,合理增设垃圾桶、环保标识等,拒绝脏、乱、差现象;其次是注重趣味性、陪伴感等情感化特色,通过增添创意墙绘、引导标识及其他趣味元素丰富街道景观,适当增设休憩座椅、绿林小道,以及合理布局临街商铺等增加居民留驻街道展开休闲活动的可能性。

另外,针对一些空间友好度不佳的社区在活动场所缺失、资金严重不足等方面限制,可发挥其位于公共服务网络密集区的优势条件,采取复合利用公共设施的策略为儿童提供多样化的活动空间,如学校部分室外活动空间面向居民开放共享,社区服务中心、图书馆等文化设施中开辟儿童游戏空间等。在条件成熟时,还应考虑将这种超越社区范畴的社会性群体文化与本社区内部空间相接洽,为社区成员互动关系的增进提供更为密切的固定化场所。

2.内部优化:改善社区内景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社区内部空间的优化同样重要,也涉及更多的方面。首先,要打造过渡自然、层次有序的邻里空间网络,应通过整治违章乱建、乱停车等现象,发掘内部闲置场地及其他可利用空间,养护无计划性的消极空间,完善、管理已经形成的积极空间,从而最大限度地拓展、整合社区现有空间资源,并通过设置标识、监控等打造合理分区、消除空间死角。

其次,要构建多样化、可持续的夹缝自然意象,针对社区内部的碎片空间,可以在初步清理、建造的基础上,召集社区儿童参与认领园地及养护绿植的活动,从而变“废”为宝,改善社区绿化环境。

最后,要建立“安全—连续—共生”的游戏空间网络,有条件地对原有的儿童游乐设施进行改造升级,或者是重新建造如沙坑、迷你篮球场等游戏活动场所,若条件有限则需保障社区周边活动空地在适当分隔下的安全、清洁,并增添趣味元素,丰富儿童游戏形式。

发展社区文化:从文化自发到文化自觉

1.关键载体:社区活动及组织品牌的打造

社区内部活动及组织是打造社区文化的重要载体,在创造多层次、多样化文化内容上具有极大意义。首先,要注意三类儿童友好社区活动的开展,分别是以儿童游戏为关键的亲子游乐活动、以儿童权益为目标的社区服务活动、以儿童参与为核心的社区改造活动。其次,要关注更广泛意义上的社区品牌活动的培育,这将更大范围地满足社区各类群体的活动需要,凝聚成员并提供互动际遇,如社区一年一度的“邻居节”就广泛吸引社区内外的居民参加,将歌舞表演、美食品鉴及相关政策宣讲相结合,成为社区居民津津乐道的社区特色。再者,要注意发展更具有可持续性的社区组织,主要涉及有关儿童成长培育的专业化组织、居民自发组建的趣缘型组织与涉及公共事务参与的社区自治组织这三类。

2.核心方法:游戏化儿童参与方法的应用

“儿童参与”是构建儿童友好社区的关键方法,它通过相应的社区活动及组织、社区空间改造直接或间接地推进文化自发到文化自觉的递进。为此,要探索建立涵盖需求表达、方案制定、决策公示、评估反馈这四个关键环节的全流程、常效的社区儿童参与机制。由于儿童在知识储备、认知及行为能力等方面的有限性,及其在娱乐、探索、竞争等方面所特有的兴趣点与注意力,因而游戏化方式就成为构筑儿童参与场景的首选。这要求专业人士就社区重要议题进行游戏化的设计、转换,如通过单人版制图游戏收集儿童的日常出行路径、活动地点、活动内容与环境评价等,通过多人角色扮演就某一议题了解儿童独立决策的偏好。总之,游戏化儿童参与方式的应用具有极高的实操性,也能寓教于乐,培养儿童自主发展能力。

作者:周 望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

编辑:毛春红

审核:李明超

  作者:周望 毛春红  编辑:陈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