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是城市的四大功能之一。构筑城市休闲空间、优化城市形象、彰显城市活力，已成为新一轮城市竞争的重要手段。新世纪以来，杭州围绕“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目标，陆续规划建设了西湖创意谷、西溪创意产业园、白马湖生态创意城、之江文化创意园、西湖数字娱乐产业园、运河天地文化创意园、杭州创新创业新天地、创意良渚基地、湘湖文化创意产业园、下沙大学科技园等十大文化创意产业园。对杭州这座东方休闲之都而言，文化创意产业园大多毗邻“江河湖海溪”生态景观，或坐落于遗产区、大学城，最具休闲禀赋与休闲潜力，最有条件率先进阶为文化创意产业社区。这样一来，既能不断满足市民、游客日益增长的休闲需求、消费需求，又能打造杭州文创产业的新增点、新蓝海。

一、“产业社区”的内涵与特征

相比于传统产业园区将生产功能作为最重要甚至是唯一功能的发展方式，产业社区是以产业为基础，引入文化、商业、休闲、治理等要素集群，实现生产、生活、生态三大效益最优化的新型城市功能单元。产业社区兼具“高端产业集聚”与“多元场景营造”双重属性，致力于打破空间边界与功能边界，推动产业功能与生活功能融合发展。作为未来产城布局的创新空间模式，产业社区一般具有以下特征：

一是产业链条化。除了集聚生产型企业，产业社区更注重培育集上下游、左右岸就地布局，供应链、创新链整体成势的产业生态圈。

二是功能复合化。除生产功能外，产业社区更关注人的全生命周期需求，突出居住、商业、文化、休闲、娱乐、体育、景观等功能，为生产者提供宜居宜业宜游宜创的社区环境。

三是园区社群化。依托物联网、大数据、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社区以“场域+生活+社交”的模式促进创新资源的富集和创造灵感的碰撞，形成产业化时代“双创”新景观。

四是空间柔性化。摒弃传统园区封闭式发展理念，产业社区更强调空间的开放性、边界的模糊性，更提倡将公共空间的功能性、包容性、可达性与艺术性在同一纬度完美呈现。

二、国内外“产业社区”营造经验

国外许多城市已然走过了城市转型、产业升级、产城融合的历程，在产业社区打造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比如，建于1997年的日本富士市工业园，为与远处富士山景色和谐统一，将园区每座厂房都染成墨绿色和青蓝色，很快就成为周边居民、游客常去的热门景点。

2000年，新加坡政府提出集工作、学习、生活、休闲于一体的活力社群概念，建设2平方公里的“纬壹科技城”。园区内既有产业区、研发区，更有公共服务、教育、公寓、商业、娱乐等丰富配套，使园区成为一个综合社区。

德国波鸿市西公园是由一个废弃的熔炉厂改造而成为的艺术区，既有艺术家聚集的露台、秀场，也有时髦的餐厅、影院。这个风景与建筑完美结合的艺术区域，已成为北莱茵区域的休闲中心。

美国North Belt企业园区保留了周边原始森林，并将其作为一道天然“隔音”屏障。同时，在园区沿湖岸布局了木栈道、湿地景观、水系环绕、砂砾堤岸等不同于一般产业园区的休闲设施，保障了员工游憩、健身、交际等基本需求。

近年来，国内一些产业园区也开始探索向产业社区转型。比如，天津智慧山科技园以“科技+文化+生活”为产业社区主张，打造艺术中心、雕塑广场、山丘广场等，并引入星巴克、麦当劳、7-11、便利蜂、网易严选、莎莎、隐山料理等品牌商业，打造科技白领、年轻精英与周边家庭首选的生活消费目的地。成都将公园城市营城理念体现在产业社区上，大力建设集人文景观、居住消费、生态体验、生产研发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新型社区，力争社区与产业时序上同步演进、空间上有序布局、功能上产城一体。

三、从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到

文化创意产业社区

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是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为主导，集聚了一定数量的文化创意企业，具备一定的产业规模和自主创意研发能力，能提供相应的基础设施保障和公共服务的区域。当前，文化创意园区已不仅是以文化为主题的生产集聚空间，更是观光休闲空间与文化消费空间。

比如，台湾地区品牌、盈利、客流均是第一的华山1914文化创意产业园，为让园区形成IP、自带流量，最大化保留了日治时期制酒产业建筑群，兼容不同时期、不同类型、不同构造风格，俨然成了一座建筑艺术博物馆。园区在通过商业店铺提供餐饮购物、休闲娱乐的同时，更通过举办展览、讲座、节庆等活动，营造满足人们吃喝玩乐与慢生活的高阶创意聚落。

目前，杭州十大文化创意产业园在总体规划、管理体制、用地创新、功能布局、主题设计、场景营造、资金投入等方面仍存在明显短板，制约了文化创意产业社区的复合业态、多元活力及可持续发展。在数字经济时代，如何让产业空间与城市功能、要素集聚与社群打造、休闲方式与消费经济、双创质量与生活品质互融互促，让杭州文化创意产业社区成为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构建现代产业体系的策源地，是杭州文化创意产业2.0必须回答的时代命题。

1.彰显一个核心理念。

当前，城市发展逻辑已从过去“人才跟着产业走”转为“产业跟着人才走，人才跟着环境走”。在规划建设理念上，杭州十大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要从“产城人融合”转向“人城产融合”，把人本价值作为推动园区发展的核心取向，坚持“设施嵌入、功能融入、场景代入”原则，抓住“产业生态”、“社区生活”两大关键，将产业运行的全要素和休闲功能的全过程整合起来，强调园区的宜居宜游性与人文尺度，加强园区与周边休闲空间的无缝衔接，打造“让文创融入生活、以休闲提升品质”的新型城市功能单元。

2.推动两大目标融合。

创意城市系统与城市休闲系统之间相互促进、相互作用的关系就是一种系统之间的耦合。在顶层设计上，杭州要将“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与“东方休闲之都”两大目标定位紧密结合起来，同步规划、同步部署、同步实施。借力专业智库外脑，加快编制《杭州市产业社区发展总体规划》、《杭州市产业社区规划技术导则》、《产业社区示范建设方案》等文本，明确文化创意产业园在营造城市休闲系统中的独特价值，引导文化创意产业园因地制宜补齐休闲设施、提升休闲景观、彰显休闲特色，特别是要推动其经济价值与生态价值、人文价值、美学价值、休闲价值在“社区”层面充分融合。

3.坚持三力合一运作。

从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到从文化创意产业社区，必须坚持政府主导力、企业主体力、市场配置力“三力合一”。在城市更新重心逐渐转向产业园区的大背景下，要大胆推行M0新型产业用地方式，实现地块内“一揽子”集成研发、生产、总部、商业、住宅等功能。激励社会资本深度参与文化创意园区转型升级，支持园区与社区、街区、校区、站区等空间衔接。以企业为主体，最大化盘活存量空间资源，打造一批舒适型、主题性、个性化、可进入的连续休闲空间，形成以艺术创作为主体，集艺术展示、艺术交易及文化、休闲、旅游为一体的ART-Mall，真正实现文创园区休闲化、休闲产业社区化、休闲空间街区化。

4.营造四大应用场景。

由于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工作与生活、工作与休闲、生活与休闲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要瞄准产业人群实际需求与市民游客消费潜能，精心营造创意孵化、跨界融合的产业场景，品质宜人、功能多元的空间场景，时尚潮流、活力共享的服务场景，宋风宋韵、精致和谐的文化场景等多跨应用场景。构建造空间可共享、绿色可感知、建筑可品鉴、街区可漫步的社区聚落，推动“15分钟工作圈+15分钟生活圈+15分钟休闲圈”跨界互联，强调创作与灵感、体验与归属、放松与享受、家庭与生活，推进创意、商业、办公、居住、休闲等功能集成、互补。

5.做好五项重点工作。

一是创新“产业+生态+社区+商旅”模式，倡导MOBO第五代办公模式，通过情境化办公缝合工作、生活与休闲功能，使低密度休闲空间渗入高密度办公空间，兼顾“休闲本体”与“休闲客体”的利益平衡。

二是将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溶解”为城市基质，充分释放建筑底层空间，注重慢行系统及建筑前区的活力塑造，让休闲氛围渗透到产业社区的每个细节，浓缩在居民生活的每一个片段，实现“时时可休闲、处处有景点、人人是风景”。

三是设置“文化创意产业社区休闲化指数”，实时、在线评估每个文化创意产业园的休闲化进程。基于休闲观念与行为、休闲需求与供给、休闲空间与环境、休闲生活与消费、休闲服务与品质等维度，及时反馈文化创意产业园区休闲化发展的综合能力与实施进度。

四是优化运营时间，释放“夜间活力”。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要去“八小时”化，充分利用“边角余料”的休闲时空，打造文化体验、商业购物、美食美景、运动健身等夜地标等，时布局24小时营业设施，点亮产业社区“首店经济+创意经济+夜间经济”地图。

五是以数字化为引领，打造产业社区休闲超级IP。文化创意产业社区要按照“数·文”、“数·创”两大业态，聚焦数字创意、网络视听、数字出版、数字娱乐、线上演播等，搭建视频直播与数字文创多维对话场景，打造一批时尚、沉浸、跨界的网红打卡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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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共成都市金牛区委政策研究室（改革办）.打造“五态合一”国际化公园社区样板[J],先锋,2019（10）:57-58.

[5]TOP创新区研究院.产业园区已死，产业社区的五大“空间活力营造术”[A/OL].（2021-02-25）.http://www.sohu.com.

本文系浙江省新型重点专业智库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浙江大学旅游与休闲研究院、浙江省休闲学会课题成果（编号20CSX08）。